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屡败屡战 厉行“减负”会造成“教育拼爹”?

陈亚辉 搜狐城市 2020-09-02

“减负”年年提 负担未见轻

1978年,邓小平在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上指出:“学生负担太重是不好的,今后仍然要采取有效措施来防止和纠正。1999年6月,中央颁布决定,正式在文件中提出“减负”。可是二十多年多去了,每个人都认为应该做的事情,却在全社会共同的见证下,变得问题越来越严重。如果只是单纯的“惰政”,我们还可以有所指摘,但诡异就诡异在,每次措施严厉的“减负”都在教育链条上的其他参与者更强烈的抵制中偃旗息鼓。最近,南京市的家长又被“逼疯”了。

来源:腾讯图片

近日,一篇名为"南京家长已疯"的文章刷屏。在文中,作者讲述了南京正在推进的减负政策的效果:"不许补课,不许考试,不许公布分数,不许按成绩分班""突击检查学校,查看学生书包里有没有卷子、课外辅导教材、作业本""抵制花里胡哨的课外辅导,只能用教材配套的教辅" …… 慨道道:也许,用不了多久各位的孩子就会成为一个活泼灵动、热爱生活、轻松愉悦、心智健康的学渣;"南京家长在快乐与痛苦的交织中,终于疯了"。

事实上,从中央到地方,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台教育减负措施,而动辄“最严”的宣传确实所言不虚。

就在10月28日,《浙江省中小学生减负工作实施方案》公开征求意见,33条方案中对学校教学活动和学生的负担量都进行了具体而严格的规定,被称为“减负33条”。

来源:人民网

其中第四条规定,小学生晚9点,初中生晚10点不作业。小学生到晚上9点、初中生到晚上10点还未能完成家庭作业的,经家长签字确认后,可以拒绝完成剩余的作业,教师不得对有此类行为的学生进行惩戒。另外还规定,实施公办民办学校一视同仁,同步招生。严格执行义务教育免试就近入学规定,民办义务教育学校报名人数超过招生计划的,实行电脑随机派位方式录取

而在今年8月份,广东颁布的“减负21条”征求意见稿中同样规定民校超额计划实行摇号制度,除此之外,广东教育厅还严禁变相开重点班,规定小学一、二年级不布置书面家庭作业,小学中高年级、初中和高中学生每天书面家庭作业总量,分别控制在1小时、1.5小时和2小时以内不得给家长布置作业。高中要控制考试次数,小学每学期统考不超过1次,而对考试的具体内容也做了详细规定,要求考试“命题要符合素质教育导向,不出偏题怪题”,且“严禁以任何形式公布学生考试排名”。

无论是33条还是21条,政策最难的地方在执行层面,而各地为了不让规定成一纸空文,也是使劲了浑身解数。

早在2013年,北京市为了落实减负政策实行了“督学”制度。聘请了由教育行政部门领导、校长、大学教授和研究人员组成的50名市政府“督学”,工作内容包括了解学校执行课程计划、学生在校学习时间、家庭作业总量、考试安排、教辅用书与补课、创新增效以及影响减负因素等。

而武汉的“督学”制度则实行的更为彻底。据媒体报道,2014年,武汉15个区均建立了责任督学制度,共建立114个责任区,已挂牌学校967所,挂牌学校占比达到100%,共有区级责任督学275人。“督学”们会对会对学校的减负进行全面的督导。

而上海市减负的决心似乎更大。今年九月份,上海市教委出台了《本市落实义务教育阶段学生减负增效工作实施意见》和《上海市加强义务教育学校作业管理措施》。除了对作业量和考试次数进行规定外,此次发布的文件还把减负增效工作状况纳入对各区政府依法履职的督政范围,并实行责任追究

毫不夸张地说,学生负担过重已经成为全社会的共识,每次减负措施出台都会引起各方的强烈反响,但家长们的反应几乎惊人地一致。

无锡家长:

南通家长:

青岛家长:

厦门家长:

长沙家长:

天津家长:

北京家长:

“减负”真的就那么难吗?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减负难在何处

从1999年大学扩招政策施行以来,大学生早已从“天之骄子”跌下神坛,据统计,2019年我国高职扩招100万人,我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超过50%,进入高等教育普及化阶段。似乎全社会已经“低配211,人均985了”,可这一切都是假象。

据2019年中国统计年鉴,2018年中国6岁以上人口大学本科率为6.04%,研究生学历比例为0.60%。另据统计,我国985和211高校在全国各地的平均录取率分别不超过6%和2%。教育资源,尤其是高等教育资源的稀缺性远超人们的感知。

如此巨大的人口和如此稀缺的优质教育资源的反差,决定了竞争是永远不可避免的。虽然目前高校选拔人才的制度——高考存在诸多弊端,但我们现在包括可以预期的未来,仍然很难找到比高考“更不差”的制度了。如果你没有能力(主要是财力)摆脱高考制度,那减负措施无论多么严厉,只能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而更糟糕的是,有时还会适得其反。

如果有决心,那政府的减负措施对学校(特别是公立学校)做到立竿见影并不难。但如果需求不变,公立教育和普惠教育一路撤退,带来的就是家长负担的加重和校外培训机构的盆满钵满。

“减负”之后,曾经追在孩子屁股后头督促他学习的老师不见了,家长开始承担起老师的角色,学生作业变成家长作业,陪孩子写作业被逼成精神衰弱。

除了精力之外,学生们学校之外的时间就实打实地拼的是家长的财力了。

以教育发达著称的北京市海淀区为例,“英美短期课程”、北京顶级教育培训机构、“老牌国际教育名校”、“爬藤”成为当地家长竞相比拼和司空见惯的名词,而一年十万的培训费对于大部分人来讲更是遥不可及的。

图片来自网络

根据中国教育追踪调查CEPS(China Educational Panel Survey)调查显示,中国3~18岁少儿参加课外辅导比较普遍。2014全国3~18岁的人有20.5%在过去一年参加了课外辅导,且逐年上升,相当于每5个3~18岁的少儿就有1个参加了课外辅导班。而如今,以学某思为代表的在线教育机构如雨后春笋一般野蛮生长,而负责任的家长们被绑在了这台吸金机器上却毫无办法。

而如果教育变成了“拼爹”,那后果可比如今教育负担过重严重的多。

资料来源:2019中国统计年鉴 新华网 中国经营报 深圳晚报 中国教育新闻网 人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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